林开钦著《论汉族客家民系》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附  邱锡凤书评）

《论汉族客家民系》序

唐国忠

    在今冬宁化（石壁）国际客家公祭大典和长汀世界公祭客家母亲河大典即将举办之际，林开钦同志以70余岁高龄，花三年心血所著的《论汉族客家民系》一书即将付梓，令人敬佩，可喜可贺。
    纵观《论汉族客家民系》全书十二章，我感到有这样几个特点：一是立意新颖。该书从形成客家民系的四个特征阐发，系统介绍了闽粤赣边地区的客家源流，视角独到，从一个立体层面生动展示了客家民系的悠久历史，体现了客家文化的深厚底蕴；二是客观翔实。作者坚持客家学研究的正确途径，着力突破区域局限，寻根探源力求史出有据、缜密周详，其精研、精选、精编的严谨态度，令人肃然起敬；三是导向鲜明。全书紧紧抓住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这一主题，把客家文化动因、强化民族自尊和爱国价值观念紧密结合在一起，突出了鲜明的时代主旋律；四是清新朴实。书中叙事论理素材丰富、情理交融、朴实真切，既蕴含深邃哲思，又充满深厚感情，具有很强的思想性、学术性、开拓性，让人读后深受教益。
    福建是重要的客家祖地，客家资源丰富。2011年4月8日，国务院正式颁布的《海峡西岸经济区发展规划》明确提出，要进一步增强闽南文化、客家文化等连接两岸同胞感情的文化纽带作用，支持设立客家文化（闽西）生态保护实验区，加快海峡客家论坛中心和客家始祖文化园建设，建设两岸文化交流的重要基地。《论汉族客家民系》一书的出版，既是我省客家学研究的新成果，更为深入开展客家学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相信该书的出版发行，有利于加强客家文化的研究、保护和传承，进一步弘扬勤劳勇敢、艰苦创业、团结奋斗、爱国爱乡的客家精神；有利于发挥客家文化的纽带作用，深化海峡两岸民间交流合作，促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有利于凝聚海内外客属宗亲力量，为在更高起点上推进福建发展和海西建设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作者：林开钦
出版社：福建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11月
装订：硬精装
版次：
开本：32开
页数：360页
字数：
ISBN：9787211063642
售价：58.00元

附书评

“认同汉族客家民系”是客家学最大的“政治”

——读林开钦《论汉族客家民系》

邱锡凤

2011年9月，福建省客家研究联谊会会长林开钦先生的新著《论汉族客家民系》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原中共福建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唐国忠在序言中说，这“既是我省客家学研究的新成果，更为深入开展客家学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

此话持论公允，可谓一言中的。

从罗香林先生开创客家学开始，特别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学术界对于汉族客家民系的研究日趋活跃，研究领域不断扩大、研究课题日益深入、研究成果十分丰硕。在20世纪30年代初首版的客家学的开山之作《客家研究导论》中，作者罗香林先生开列了12个客家研究应有的“节目”，并称该书做的只是其中的第一个问题，即“就客家问题各个方面，作个统括叙述，使一般读者对于这个专题能有相当概念”。^

罗香林先生在该书自序中表达了自己的雄心：在环境允许的情况下，将其余的各个“节目”一一实现。但是，“以今日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家国，这样的世界，而我又是这样的渺小，这样的无能，这样的荒落，要想一一实现，连自己也觉得这未免太做梦化了”。这是他的“忧虑”，也是他的自谦，当然，更是当时真实的社会环境在一个学者心境的折射。

而20世纪下半叶开始改革开放的30年来中国社会的巨大发展和进步，为实现罗香林先生规划的客家学伟业，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和施展空间。无数的专家学者，特别是历史学、文化学、民俗学、语言学、人类学、建筑学、谱牒学等众多学科门类的专家学者，从不同的方向和角度，以不同的学识和素养，为建构客家学的巍峨大厦添砖加瓦。

这数十年中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值得称道的，有的学者甚至有意无意中还流露出解决了客家学某些历史性问题的自我嘉许。中国社会思想的日益开放，促成了学者们的学术作为更加自由、学术思考更加多元。从这个角度来说，近年来学者们在客家学的部分领域提出的新思考，有的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也有的令人十分错愕。例如，有论者提出的客家是以南方少数民族为主体的观点，就颇受诟病。以笔者的学术背景客家语言研究来看，这个论点也是颇不可思议。语言学界认为，现代汉语与少数民族语言中有原始共同语的底层，汉语方言与少数民族语言也有互为影响而遗留的底层词。在汉语客家方言中即有来自古代南方少数民族语言的语词。比如福建的客家话中有使用“倽”字来指称人的，如“老大倽”“男子倽”“妇娘倽”“老成倽”。在东汉袁康的《越绝书》中就有说“越人谓人鎩也”，在唐代李贺的《黄家洞》中也有“官军自杀容州槎”的诗句。鎩，古音师瞎切；槎，古音岑牙切，与今客家话“老大倽”等之“倽”，音义契合。上述诗句中“容州”所在的广西是壮族聚居区，现代壮侗语如德宏的傣语、黔东的布依语、武鸣的壮语和毛难语等，指称“男人”依旧是这个字音。^②从现代客家方言事实来看，南方少数民族语言底层词在客家方言中是极少数的，客家方言的基础依旧是北方汉语。华南师大福建武平籍的方言学者练春招博士在《客家方言与南方少数民族语言共同词语考略》^③一文中，初步排比了“干螕”“揞”等涉及名词、动词、形容词、代词、副词、量词、助词的56个音近义同或音合义通的客家方言与南方少数民族语言“关系词”。这些词语大多是口语常用词或基本词，有些甚至是核心词，说明客家方言与南方少数民族语言之间有着“接触关系”。但是，细加分析，这些词语中有的还是“汉语贷词”，即源于古代汉语，被少数民族语言借用，在现代南方方言中尚存而北方汉语中已不使用的词语。然而，练春招所述56个词语虽然面广，但绝对数量并不多，从方言事实来看现代客家方言的基础依旧是北方汉语。因此，从语言层面来看，“客家是以南方少数民族为主体”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而这，也正是林开钦先生在书名“论汉族客家民系”中，将“汉族”与“客家民系”紧紧黏着的重要原因。

由于客家人不仅在中国大陆而且在海外分布十分广泛，客家籍精英分子对当地的经济、社会乃至政治产生着不同程度的影响。特别是在海峡对岸的宝岛台湾，居住着大约600万的客家乡亲，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们对于岛内的政治生态发展及取向，常常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成为各种政治力量争取的对象。毋庸讳言的一个事实是，岛上的“台独”势力及其拥趸极尽所能，从各个可能的角度瓦解客家学术根基、混淆客家学术本源问题，妄图从学理上制造思想混乱、瓦解客家乡亲的大陆“原乡”情怀和祖地认同意识。祖国大陆一些学者的“奇谈怪论”，极易为“台独”分子张目，为其提供“理据”，因为岛上那些自断祖宗魂脉者，巴不得寻找到这种奇谈怪论以沆瀣一气。

这是应该引起高度重视的。林开钦先生以其高度的政治自觉，敏锐地捕捉住这一方向性、趋势性的问题，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和思考。大家都知道，林开钦先生原本是祖国大陆客家人主要聚居地之一福建省的重要官员，近年从岗位上退下来之后，在群众团体福建省客联会组织的再三再四诚邀之下，方才首肯出任会长一职。从此，年逾古稀的他与客联会及客家学界同人一道，共襄客家学大厦的构建，并以其深厚的政治背景和可贵的学术激情，为客家学的发展指引航向，为客家地区的进步殚精竭虑，为福建省客联会的事业发展呕心沥血。

林开钦先生以高超的政治智慧，高屋建瓴地为福建省客联会及所主办的大型双月刊《客家》杂志确立了行动指南和办刊宗旨，即“鲜明政治、客家特色”。寥寥数字，蕴涵深厚，获得了多方的赞赏和认同。笔者以为，这其中所谓的“政治”，既是指“产生于一定的经济基础，又为经济基础服务，给予经济的发展以巨大影响”^④的“政治”，也是正统“客家学”的“政治”，一言以蔽之就是：“认同汉族客家民系”就是“客家学”最大的“政治”。所以，在《论汉族客家民系》一书中，林开钦先生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说：“认同汉族客家民系，是客家研究的核心问题，本书就围绕这个问题而展开讨论。”^⑤

这需要深邃的历史底气和足够的理论勇气。这个观点，向上秉承罗香林的《客家研究导论》。罗香林先生在该书中创造性地使用“民系”一词，来指称汉族客家。他说：“‘民系’一词，是我个人新造出来用以解释民族里头种种支派的。”^⑥在该书第一章“客家问题的发端”中他开门见山指出：“南部中国，有一种富有新兴气象，特殊精神，极其活跃有为的民系，一般人称他为‘客家’（Hakkas），他们自己也称为‘客家’。他们是汉族里头一个系统分明的支派，……”^⑦这一立论，对“客家”的内涵给予了独创性的积极的界定。它的公开宣示，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和社会语境下，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此后数十年来，客家学说的发展历程，几乎都在这一框架下往前推进。而近年来客家学界若干“不和谐”的声音，虽说不上“大逆不道”，但是足以使人警惕，不敢掉以轻心。这也正是林开钦先生高张“认同汉族客家民系，是客家研究的核心问题”这一理论大旗的重要原因。从另一个角度说，那些标新立异的奇谈怪论，甚至都不应该使用“客家”“民系”这样具有特定含义的词汇来指称，因为在客家学肇始之时罗香林先生就已经赋予了其特定的内涵。

正基于此，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认同汉族客家民系”这一核心思想，是客家学的“母题”，是客家学“形而上”的根本问题。对于客家学的这一本真命题，林开钦先生的贡献在于，如何将之服务于错综复杂的政治生活，如何将之运用于错综复杂的现实语境，开辟出了一条可行的学术路径。这突出表现于作者在书中对“‘台独’分子把客家当靶子、搞‘台独’分裂”的揭露和批判，突出表现于作者对新时期客家人大迁徙问题强烈的现实关怀。

林开钦先生以如此大时间、大空间跨度来观照客家人、客家学，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可贵的学术探险，而事实证明也是成功的。唐国忠先生在序言中充分肯定本书“立意新颖”“客观翔实”“导向鲜明”“清新朴实”，认为“既蕴含深邃哲思，又充满深厚感情，具有很强的思想性、学术性、开拓性”，“是我省客家学研究的新成果”。^⑧

对于从事客家学乃至其他学科研究的专门家来说，学术研究成果如何为现实服务，知识分子如何贴近当下、关怀现实，这不正是一个有益的启示吗？

本文注释

①罗香林.客家研究导论《自序》[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影印本）.P1

②李如龙.福建方言[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7.P112-113

③练春招.客家方言与南方少数民族语言共同词语考略[J].嘉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1（2）.P107

④辞海编辑委员会.辞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缩印本）.P1653

⑤林开钦.论汉族客家民系《前言》[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1.P1

⑥罗香林.客家研究导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影印本）.P24

⑦罗香林.客家研究导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影印本）.P1

⑧林开钦.论汉族客家民系《序》[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1.P1-2